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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兒子，你幹甚麼?”我媽着急地要把我扶起。
“哥，你幹甚麽?”我妹也來插一手。
但我還是堅决跪着。
“爸、媽，對不起。”
“到底甚麼事啊?”我爸不慌不亂地還是坐着。
“我… …”
“George,”June 插口“你說吧，你父母會原諒你的。”
“哥，你幹甚麼啦?”
我握着我媽和妹的手，放在胸口。
“爸、媽，我吸毒。”
“甚麼?”兩佬同聲叫道。
“在外國就開始了。”
“兒子，”我爸嘆了口氣“唉，我也不知該說甚麼好，你先起來，好麼?”
“對啊，先起來，起來再說。”我媽很心疼，眼淚也掉了下來。
“Okay, son, 既然你已承認了，看來你是想戒毒了?”
“對，我已經找過徐伯了。”
“他有安排了?”
“會到教會的戒毒所。”
“兒子，”我爸移步坐到我身旁，握着我的手“爸爸老了… …”
我點點頭。
“… …時日無多，到現在都還没退休，很想放下所有交給你，然後和你媽去各處走走。你能不能幫爸完成這個心願?”
“對啊，哥，家裏只有你一個男的。”
“家裏你也有份的。”我爸並非重男輕女之人。
“爸，你放心吧，這難關，我會度過。”
“是啊， Uncle, 放心吧。”June 的手也伸過來握着我們的手。
“June, 你幫我看着這孩子。”
“大嫂，交給你囉。”
June 點點頭。
翌日一早。
徐伯伯帶我上教會。
似乎從十六歲開始，
我就已經和教會脱離了。
囘到去，
很多新面孔，
也很多舊相識。
好多好多故人，
見到我來，
都過來緊緊地擁抱我，
“George, 啊，是你! 哇，十多年了。”
“是啊，長大成人了。”
“還有玩音樂麼?”
“你總算囘來了… …”
“啊，是阿文啊。”此時一聲蒼老而渾厚的聲線傳來。
“啊，是吳牧師。”吳牧師是當年看着我從主日學，到中學時代長大，也是我的神學課老師。
現在，他老了好多。
我們緊緊地擁抱，
他就像一個孩子在外流浪多年終於返家的父親一樣。
那種感覺，
就像孩子在外吃盡苦頭多年，
終於囘到家的懷抱，
囘到父母的懷抱一樣。
主日會在早上 9 點開始，
一開始就是唱聖詩。
好久好久，
我都沒有過這樣的日子。
“Amazing graze,
How sweet the sound,
That saved a wretch like me,
I once was lost,
But now am found,
Was blind but now I see… …”
眾人的大合唱聲中，
我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
這種場合，
最容易賺人熱淚。
徐伯伯搭著我的肩膀，
和我一起唱著這首經典聖歌。
這一日我內心感到相當的安逸。
紙醉金迷、載浮載沉的日子已過得沒有目標，
無法再向前進，
心靈得不到撫慰。
其實人生在追求的到底是什麽?
何謂精彩人生，
又何謂平凡人生?
歡有時，苦有時;
笑有時，哭有時;
平凡有時，精彩有時，
人生就是要起起落落，
才能稱得上精彩。
在戒毒所的日子並不好過，
剛開始時，
毒癮一起，
確實是生不如死，
全身不停地在抽搐、抽搐，
眼淚鼻涕留個不住，
在床上、地上，打滾、打滾… …
徐伯伯請的私家看護怕我會咬舌頭，
每當我一開始抽搐的時候，
都用一塊濕布塞進我嘴裡，
很多時候我抓著她，
抓得她雙臂都瘀青一片，
甚至有一次還不小心咬到了她的手。
我用力地抓著她，
眼睛看出來是一片朦朧，
我哭著求她，
“我想死，我想死… …!”
如此的日子過了數月，
始終還是踏過了最艱難的一大步。
June 幾乎一星期有三至四日來看我，
Alex 也一樣，
他是最關心我的兄弟。
“日子過得好嗎?” Alex 叼著根雪茄。
“去你的，你來試試這滋味!”
“王老闆可掛念你呢。”
“唉，我沒辦法再幫他做事了，待我出去了，我會去見他，跟他請辭。”
“我看你這樣，其實我也欣慰。以前咱都不懂事，其實這玩意兒，哪是能碰的?”
“現在說這有個屁用? 唉，那些女人怎麼一個都沒來看我啊?”
“女人? 現在你還想女人?”
“喂，我是正常的男人，怎會不想?”
“你不是真心誠意喜歡 June 的嗎?”
“So?”
“還想要其他女人?”
“我也不知道，也許現在我能夠只爲她一人守候，但是日子久了，我不知道我是否還能守得住。”
“江山易改。”
“本性難除啊! 哈哈!”
我們倆相對大笑。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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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irehouse
IP卡
狗仔卡
发表于 2009-9-2 04:46 AM
显身卡
